意志的勝利── 因為我們實踐著荒謬

運動賽事
發表於 2018/03/20 550 次點閱 1 人收藏 0 人給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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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,帶著上半身的曬傷以及下半身的不良於行,面對著電腦,我試著想回憶起昨天賽道上的總總,卻總是難以下筆。時間是線性的,但意識,卻是跳躍的。

第一個想起的畫面,是在27.5K的水站時,搭上從後方穩定前行的五小列車,一面是山,一面是海,卻沒有二年前記憶中的落山風。疲憊的雙腳依舊維持著應有的180步頻,也試著在足底筋膜刺痛下,維持穩定的步姿。對比著前方列車長輕快的笑聲,我覺得自己像是梅里以及皮聘,被強獸人強迫穿越著整個洛汗。不同的,是在我疲憊不堪的時候,並沒人能抓著我繼續前進。於是,在不停想著還有5公里的海浪可以欣賞的當下,腦海也回想起約莫同一地點,自己也曾在對面邊,見識到一群菁英跑者,在我記憶中的賽道呼嘯著。13K處,看到前導車引領著川內優輝扭曲著表情燃燒生命。而後一段不短的距離,才是非洲菁英跑者的三兩跟進。14K中段,號碼布上印著Zhou的跑者奔馳而過,「印帝」也代表著台灣向前了。16K處,6.7位女性菁英跑者呈現集團,而要再過快一公里,才看到這半年異軍突起的朱盈穎。同樣的賽道,不同的方向,曾經的閒情對比現在的痛苦,總覺得格外諷刺。最後,在體能逐漸不支的情況下,雖然仍嘗試維持穩定步伐,卻仍在30K水站後不遠與列車漸行漸遠。

 (攝於32K處,雖然跟不上車,但仍能保持些許笑容)


第二個想起的畫面,是約莫34K處,在遠離海岸線,面對著一座又一座的橋,以及一個又一個的上下坡。此時的左右大腿內側靠鼠蹊部分皆已先後抽筋,只要步伐一大,就會連著鼠蹊以及整條腿開始罷工,左大腿外側的ITB已隱然作痛,更別提二腳腳底的足底筋膜,從18K處就開始作怪,如今足底已像是條燒紅的鐵條燒炙著,「只」呈現爆痠的小腿,大概是腿部唯一還能正常運作的器官,但在大腿抽筋的情況下,也只能盡著最低的本分,一跛一跛的向前掙扎著。對照著手錶,我已經確定這次已經不可能達到預期的高標4:40分,甚至連底標的5小時,在雙腿都不良於行的情況下,都很難達成。在極度痛苦的此刻,一方面我想起了二年前萍水相逢,在此段回程路上一同打氣的金門某國中校長、路上遇到為了家扶捐款而努力的舒跑哥以及穿著仰望星空T-shirt的跑友,而後,意識到人都是孤獨的;另一方面,我則不斷的問起自己,在這樣漫長的道路上,或許在克服痛苦還能跑個幾步的此刻,選擇懦弱,選擇用走的我,究竟是被擊敗還是摧毀。最終,我的結論是能夠堅持到終點完成這荒謬的過程,遠比在此刻衝出一二步而後解脫,更符合自己的價值。為了能在下一刻繼續推動著巨石,我問出了荒謬,並對自己解釋了荒謬。這一切是如此荒謬,卻不由得我拒絕,因為我體會的,正是生命的本質。

而後,記憶不再是連續,缺水的補給站、陣痛、起跑前與大學同學阿嘉的合照、陣痛、赤腳卻又如此迅捷的跑者、陣痛、推著嬰兒車的夫妻檔、痛苦、痛苦、時間一分一秒流逝、沒有海風的大海、頭昏眼花、攝影師、終點、終點……


(攝於回程入隧道前,而在此之前,已經用生命,完成了與自我的思辨)


最後,穿過那長長的隧道,就是光明了。日光下一片白茫茫,跑者在終點後停了下來。


後記:

對於自己的第二馬,其實從各方面來說,都算是有點失望的比賽。外在而言,不論是水站補給、以及動線安排等,都比二年前的萬金石相比遜色不少,關於這方面,已有很多人提過故不再著墨。而就自我而言,儘管這二年在半馬上,自認已比過往強健不少,但在缺乏長距離練習下,這次的全馬成績依然是不忍卒睹。但撇開有形的成績,就精神層面而言,我想自己在這次的比賽依然是有所收穫的,謝謝這美麗的賽道,以及沿途加油的啦啦隊與志工,希望有天,我們都能以更好的姿態,在未來重新相遇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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