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-3 揮棒落空,三振出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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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18/06/11 573 次點閱 0 人收藏 0 人給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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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〈關鍵失誤〉

第三節〈揮棒落空,三振出局〉


  今年我們的陣容變大了,但有沒有變強卻不好說。大四冠廷,大三我,大二原本有兩位學弟和四位學妹,其中兩位學妹轉系了,剩下佳薇、思羽兩位學妹和兩位學弟育誠與士傑。

  大一的人可多了,總共有七位,四位學弟與三位學妹,但如果要上場比賽的話,應該都是被殺假的份。

  基本上,冠廷和我分別拿下第一點和最後一點男單,育誠和士傑拿下男雙,這樣就可以晉級,至於第二點女單和第四點混雙,則要看佳薇和思羽有沒有正常發揮。

  她們都是屬於平常練習很穩,但上場比賽很抖的類型,運氣好的話,我們甚至前三點就可以三連勝晉級,運氣差的話,就要膠著到最後一點男單。

  而已經大四的冠廷明年就畢業了,所以說,今年的史學盃應該是我們最後最有可能奪冠的一次。


  南投,暨南大學,第三十四屆史學盃。

  第一次來暨南大學的人,應該都會被這間大學的校地給震撼得無法合嘴,簡單來說,暨南大學蓋在一座山上,綠意盎然的山景並非由綠林覆蓋,而是青草遼野一望無際,完全可以想像平常學生躺在草地上睡覺或是放風箏的畫面。

  本來我以為政大或中正已經夠大了,沒想到暨南才是大到讓人想罵髒話!大就算了,蓋在山上可是要爬坡的啊!再加上冬季的山風又很強勁,從淡江坐遊覽車一路搖來晃去抵達此地的我們,一下車就全都醒了。

  冷醒的。

  我替那些要在室外比賽的系籃、系排等球隊默哀,然後領著系桌的一票人,照著秩序冊上的地圖,往學生活動中心走。

  冬日的陽光看似暖活,其實裝飾的作用比較大,冷風不停的颳,刺痛著我們裸露在外的臉龐,直到大夥快步進速室內後,才終於有活過來的感覺。

  「這算地主優勢嗎?」看著暨南大學的隊伍穿著短袖走進大門時,佳薇發抖的問。

  「不,身處最常降臨台北最低溫的大學,我們應該也很抗寒才對。」我一本正經的回答。

  「台北最低溫不是應該算文化嗎?」「陽明山會有淡水冷?」「我覺得淡水比較凍,陽明山是寒……」

  在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討論時,輔大隊伍也抵達現場,我抬頭張望熟悉的身影,卻只看到蹙眉的表情。

  「?」我無聲的向她投以問號。

  玲玲搖搖頭,警告似的叫我不要靠近,接著便跟她的隊友離去。

  「怎麼了?」一旁的佳薇突然冒出來問。

  「沒事……」我擺擺手,也領著其他人往室內走,邊走邊說:「找個地方放包包,然後開始熱身。」

  「好。」「遵命!」「是的。」「好喔。」

  看著一群東張西望的學弟妹,就像劉姥姥一樣,我不禁也回想起第一次參加史學盃的模樣,那時候的我,貌似比他們還要更興奮呢!

  為期兩天的史學盃,桌球項目通常都會分成兩部分,一種是團體賽,另一種是個人賽。團體賽以校為單位,每校一隊,每隊競賽時,採五戰三勝制1;個人賽則是每校每人自由報名,個人賽比的有男子單打、女子單打與混合雙打,採單淘汰制。

  第一天先比團體賽預賽,等告一段落後,下午最後的時段會先進行一輪個人賽預賽,接著第二天早上繼續將個人賽複賽打完,接著再進行團體賽複賽到結束。

  如此安排,可以讓第一天團體賽就被淘汰的學校,第二天還能替個人賽的隊友加油,不至於第一天打完就要打包回家。

  團體賽預賽我們還是讓一些學弟妹上場玩玩,雖然輸多勝少,但或多或少都也學到一點經驗,但個人賽就比較殘酷了,大一有報名的全軍覆沒,只剩大二以上的晉級。


  第二天一早,本以為冠廷會以橫掃之姿,拿下個人賽男子單打冠軍,但輔大有位乙組新生,像匹黑馬,一路過關斬將,闖進四強。更嚇人的則是政大一位雙棲2的大二生,在第二輪就跟冠廷殺得難分難捨,纏鬥到的五局才落敗,驚得我們眾人一身冷汗。

  好在最後還是冠廷奪下男單第一,女單第一則是位政大的學姐,而混雙第一也是政大的學生。只是在冠廷奪冠後,私底下跟我說,未來男單比賽應該都是那個政大姓張的雙棲球員奪冠,不……應該說未來桌球賽,應該都是政大的天下了。

  冠廷猜得很準,果然之後幾屆的史學盃,政大橫掃的局面時常出現,又再過幾年,輔大才取而代之,成為單打的常勝軍。

  「所以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。」冠廷握著橘球,看著團體賽開打的會場說道。

  「Last chance .」我輕聲回覆。

  不用冠廷提醒,這是隊上每個人都知道事。應該說,除了新生以外,所有人都一清二楚,畢竟系隊要再有校隊加持的機率真的不高。

  因此進入八強後,我們就不再讓新生上場,反而針對每校做出不同的戰術安排,男單可能打不贏就果斷放掉搶混雙,對手男雙很強的話就把冠廷調去打男雙,如果都很難打的話,那就用中驥對下驥,無論如何,今年怎樣都要把冠軍獎盃報回家。


  但人生總愛賞給你左鉤拳,接著一拳一拳又一拳。

  第一拳,我們在四強賽碰到輔大。

  針對那位輔大乙組的新生,我們在一番討論後,決定放棄第一點男單,讓冠廷去咬最後一點男單,我跟佳薇負責搶混雙,育誠與士傑男雙不動,前兩點男單與女單則讓輔大吃下沒關係。

  第一場男子單打,輔大上場的不是那位乙組新生,而是他們的隊長,結果也可想而知,大一學弟被三比零迅速的掃下場。

  沒關係,我們預估不論那位乙組新生在男雙或最後一點男單,我們都有一拚之力,且贏面不小。

  第二場女子單打,思羽不曉得吃了什麼,還是突然開竅,竟然越打越順手,最後以五比二奪下勝利,讓我們跟吃著炸藥一樣興奮。

  接著信心滿滿的兩位大二學弟上場,男雙,輔大則是兩位大三的組合,看樣子他們把乙組新生放在最後壓點了,看著冠廷豪不在乎的模樣,讓我稍稍懸起的心也跟著放下。

  似乎是才一眨眼,人生的第二拳就像揍在肚子一樣,除了劇烈痛苦到想吐外,還有令人費解的錯愕……男雙輸了。

  命運的第三拳,是在那位乙組新生跟輔大學妹走上場時,揍得我眼冒金星,我看到佳薇眼中的猶豫,以及不知道是有意還無意的瞥見場邊玲玲焦慮的神情,前者是害怕輸球而不敢上場的猶豫,後者是不知道該替哪邊加油的焦慮。

  「交給我。」上場時,冠廷拍拍我肩膀說。

  我沉默的看著他,欲言又止,最後還是不發一語的轉身走到桌前。

  交給你的前提是這場我們要贏啊!

  深呼吸,用球拍敲敲佳薇的球拍,輕聲說:「有我在。」

  吐出口中的濁氣,猜球,發球,開打!

  其實情勢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嚴重,雖然校隊很強沒錯,但搭配在混雙卻讓我們有機可趁,因此比賽的狀況就變成我發球可以拿下他們女生接球的分,乙組新生發球也可以拿下佳薇接球的分。

  換位置後,我和新生的接發球成了關鍵,一開始還互有輸贏,但到了第四局他摸清我的球路後,情勢也漸漸變的不利。

  二比二,第五局。

  彷彿歷史系最討厭的歷史重演,關鍵的最後一局,成敗在此一舉,不用多看也知到場邊緊繃的氣氛,再加上身邊的佳薇還不時的到桌邊擦手汗3。而在越來越接近賽末點的時後,更是連握拍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。

  我看著對手的雙眼,他則專注的盯著我手中的橘球,就像場邊那些瘋狂的喧鬧聲與加油聲都不存在一樣。


  九比九,平分,如果我發球沒有得分的話,那……可真不敢想……

  我在球桌下對佳薇比了個代表短下旋的小拇指暗號,這是雙打才會有的發球暗號,主要是快速跟隊友溝通要發什麼類型的球,每個人所定的暗號都不盡相同,像我比食指是長下旋,小拇指是短下旋,拇指是側旋,握拳是衝球。

  佳薇搖搖頭。

  我皺眉,發短下旋的用意是讓對手無法穩定拉球,造成互相切球的局面,但佳薇顯然對於切球沒有信心,或者說,現在的她,已經沒有自信能夠處理好切球了。


  既然如此,我比了個拇指,佳薇頷首。

  這是寄望對手因為雙打站位不好接側旋才讓我發這種球嗎?但比賽怎麼能把希望壓在對手身上呢?

  但佳薇已經把下唇都快要咬出血了,我也不好再更換球路,先深呼吸,接著拋球。

  球起,球落。

  側旋朝桌球中央快速衝去,雖然對手已經接過無數次側旋,但仍是因為雙打的兩人站得太近而接得有些侷促,不過還是讓他接球過網,反而是佳薇反應不及沒有接到刻意調到對角的回球。


  「就!!!」我看著對手們大聲呼喊並擊掌慶賀。


  我知道,此時必須要給隊友激勵,讓她能夠穩穩發揮,因此我只能選擇性忽略她眼角旁的淚光並輕拍她的背說:「No Mind…」

  雖說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稚嫩的新生,在經過無數風吹雨淋的繞圈跑步,經過無數盆多球的練習,但只要一站到這個舞台上,還是難免會惴慄不安,只是我沒有表現出來而已。

  畢竟……身邊還有一個更緊張的。

  儘管場邊吼聲如雷,我還是穩定的在桌下比出小拇指,佳薇搖頭,我也搖頭,食指,搖頭,佳薇比拇指,換我搖頭。同樣的招數對系隊來說可能是出其不意,但校隊可完全行不通。

  再比一次小拇指,短下旋。佳薇猶豫了一下,最後點頭。

  剛好,對手站得很後面,如果他來不急接短球,我們還能打延長賽。

  我雙眼盯著對角的底端,讓他誤以為我要發長球,接著將球輕輕拋起,看著球升球落,猛然拍面迅速磨擦球底。

  發球過網,對手跨步上前接球,同樣切短回來,我快步往後退,佳薇搶上前切回去,對手同樣踩著八字輪替另一人上網接球,切得很深,剛好切回反手區的桌底。


  歷史的輪迴就像幻燈片一樣如夢似幻,看著橘球劃空而來,最好的反擊方式是轉側身拉球搶攻!

  沒時間再多想,我知道小腿絕對還有力氣,因此便直接轉換腳步,扭動腰身,在橘球落到球桌前,就已經先側身擺好姿式,等著橘球彈起飛向我的右側,就像是球自動入懷,而非我追著球跑一樣。

  扭腳、轉腰、擺臂、拉球,一氣呵成。

  橘球火速回擊!


  「啪。」


  乙組的對手帶著詫異的神情擋回了我的拉球,借著我的球速將橘球再次反彈回來,然後……

  佳薇看著橘球得分。

  她根本來不及反應。

  比賽結束。對面在歡呼。


  「呵……」我搖頭苦笑,拉著恍神的佳薇去和兩位對手握手,看著他們興奮的表情,我點頭肯定說:「Good Game.」

  「謝謝。」「你們也打得很好。」「謝謝。」

  握完手,我走回隊友身旁,看著失落的大一新生,看著眼眶盈滿水光的大二夥伴,再看著只剩下鼻孔的冠廷。

  五戰三勝,輔大已經三勝了,最後一點男單就算冠廷將對手直落三,我們也還是無法晉級。

  我抓抓頭,看著眾人的腳,低聲道:「抱歉啊……」

  「隊長……」眾人的目光不在我身上,反而對焦在我身後。

  「嗯?」

  「佳薇她……」

  她怎麼了?

  我困惑的轉身。

  佳薇滿臉淚痕的向我靠近,她沒有哭出聲,只是淚水如決堤般不停灑落,最後將額頭輕靠著我的肩膀。

  衣衫浸濕,恍若雨下。


  我遲鈍的舉起手準備拍拍她的背,卻突然全身僵硬如同定格般無法動彈。

  對面歡呼的人群中,有道倩影,面無表情的盯著我們。

  那是……


  玲玲。



1.五戰三勝,五戰分別為:男子單打、女子單打、男子雙打、混合雙打、男子單打。其中女子單打不得由男生上場代打,但男子單打則可以由女生上場。細節視該場比賽規則不同而稍有調整,但基本上大致相同。

2.系隊間的俗稱,若有人同時參加兩隊系隊,比如說同時參加系桌和系壘,即會被戲稱為雙棲動物。

3.桌球比賽時,當握拍的手流太多汗時,有些人會走到球桌側邊靠近網子的地方,將手汗擦在桌上,而也有些人會朝握球拍的手心吹氣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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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第一節〈入伍就像上錯車後,不知道下一站去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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